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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家乡十堰封城48天时,屋后露台上的李子花开了,桃树上的花蕾多得数不清,树下花池里的一片芥菜,碧绿肥厚。屋前的露台上,月季的嫩芽乌黑发亮,花池里的五味子每片新叶都是肥嘟嘟的,八月炸的花朵也冒出来了。兰草丛中冒出一枝纤细的花茎,昂着脖子,晃晃悠悠,在挨挨挤挤的叶片间寻找阳光。屋前屋后,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动人景象。
封城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去露台上瞧瞧各种植物,等待一份奇迹的出现。那棵三岁的李树是最早开花的。灿烂、妩媚、清秀、雅致的花儿,看着既养眼又养心,闻起来有股泥土的自然气息。
面对一簇簇洁白如雪的花,我内心的忧伤在慢慢减少,好消息像花朵接二连三绽放。我忽然心生感慨:失去一朵花,并没有失去整个春天。但若失去整个春天,却连一朵花也找不回来。
戴口罩,成为这个春天的主题。生平第一次戴着口罩欣赏花朵,沐浴阳光,感受春天,而这些活动都是在我家露台上完成的。我很幸运,有两个露台能够感受阳光,仰望蓝天。楼下门口每天按部就班值守的楼栋长和志愿者们,正在辛苦工作着。相比之下,宅在家里的我,何其幸运。“幸运是个比较级别的感受”,年岁愈长,对这句话的理解愈深,愈发懂得珍惜。其实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定是有人在替你付出、遮挡、承担,甚至牺牲自己。
宅,成为一种突发性的生活方式,而且是必须的。有谁愿意背对春天的明媚而黯然神伤呢?转过身来,面对春天,让阳光照进心里,感受内在的情感奔放,才有勇气战胜困难,抵挡疫情。这个春天被病毒伤害的疼痛,不能描绘,无法抒写。真正的疼痛,留在心底,无法诉说。这份生命的疼痛,太沉重,无论多么华丽的语言,都是苍白的累赘。
感慨,由小事出发;感激,懂得恩重如山;感动,源自一份尊重。尊重每一个春天的到来。花开缤纷,即使步伐艰难,如履薄冰,也不能践踏生命的尊严。学会努力朝前看,遗忘身后诸多事,绝对算是明智之举。成长,不在年龄,而在心智。在脱胎换骨、更新换代中,不断朝新的人生境地靠近。梦想和远方,成为这个春天的憧憬。
这个春天,正义与勇敢并肩前行,良知与担当同时出发,城市和乡村协力抗争。不幸和灾难总会过去,春天终究会恢复到从前的旺盛与喧哗。匆匆忙忙的脚步,才是风调雨顺的象征;车水马龙的热闹,才是幸福生活的呈现;国泰民安的安详,才是健康快乐的标准。
花开灿烂,心怀希望,唱响了悠扬的旋律,成为这个春天最动听的歌谣。(周 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