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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宏大的叙事中,主角永远离不开每一个平凡的人。凡人日记,顾名思义,就是平凡的人每一天对生活经历的记录。
在这场倾举国之力的“战疫”中,日记这种文体火了,不论是传统媒体、网络媒体还是自媒体,均出现过“日记体”,在百度网站搜索“抗疫日记”,能搜到很多,包括《一位下沉社区工作人员的战“疫”日记》《四位患者的方舱日记》《逆行者的日记》《火神山日记》等。
通过社区工作人员的日记,让我们看到在疫情来势汹汹的那段日子里,大家宅在家中,而社会需要运转,社区秩序需要维护,是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在寒风里、在飞舞的雪花中,筑起一道道铜墙铁壁,成为离居民最近的防疫“守门人”。在他们的日记中,字里行间流淌的不是艰辛,而是使命。
通过患者的日记,我们可以看到,这次大疫最初发展之迅猛、伤害之深刻,也可以看到不幸感染的患者,是如何在和医护人员一道对抗病毒,共克时艰。只要信念不灭,生命之火就会高燃,无论在多么黑暗的时刻,总能把前方照亮。在他们的日记中,字里行间透露出战胜病魔的毅力,以及宝贵的信心。
通过白衣天使们的日记,我们可以看到,疫情突来,他们主动请缨,自告奋勇,成为最美的“逆行者”。甚至放弃家人团聚,推迟婚礼,冲锋陷阵,驰援湖北,参与疫情防控大战。他们的日记,字里行间流动的不是苦累,而是生命高于一切的责任,他们的日记让人动容,更令人心疼。
这些记录者大都不是作家,也不是记者,但他们是最接近现场或身在现场的人。他们的记录,更多的不是为了给谁看,而是真情流露,记录每一天的大事小情、写下特殊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他们的文字淳朴,内容真实,感人至深,甚至直抵灵魂。
“日记体”之所以火,源于真实,没有雕饰,更不会添枝加叶。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我们的脚步最初被打乱,面对一种全新的病毒,我们一开始无法预知,更无法靠近。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们的日记比任何文体都显得珍贵,通过读他们的日记,我们可以近距离去了解未知。
一个人的日记或许成不了历史,但千万人的记录,书写的就是历史。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虽然有正史和方志,但在此之外,那些私人记录,后来很多也成了重要文献。对于一些历史事件,如果正史有所简略,或者叙述隐晦,一些“小人物”的秉笔直书,就成为后来者体察历史进程、接近历史真相的有力补充。如古代科举考试,考生们落榜后的心态到底如何,曾是学界关注的问题。粟奉之的日记就详细记载了他如何五次参加会试、五次落第,最终成为四川知县,这些日记展现了当年一个读书人的赴考经历。
又如古代中国的城市,不通自来水,吃水问题如何解决?就拿北京城为例,居民到底是如何用水的呢?很多学者都曾有论述,史料也有记载,而王锺霖的日记是很好的补充,他在日记中有详细的记载:“京中内外城官民所用甜水除自己有车自拉外,余皆水屋按时卖给,凡有水屋皆山东登州人,无论大风雨必须送到各门挨卖,他人不能有此长功夫,亦不敢卖,只成一霸。”在日记中他又写道:“京中居民不下百万家,皆仰给此水车之水,亦多不肯得罪他,盖水屋各有分界,他处不能越送也。”通过王锺霖的日记,我们可以更加详细地了解到晚清时期北京城内居民的用水方式。
日记不是小说,日记需要真实,就如在写日记时,开端就要标注“几月几日”,规范一些的还会标注当日之天气,如晴、阴、雨,有风或无风等,这实际也是在无形中约束记录者要真实,不能虚设,也不能过了很久才回忆补记。
除了少数日记是写给别人看的,大多数的日记都是写给自己的,具有私密的特点。尽管日记的内容可以包罗万象,但由于每位记录者的视角都有局限,所以每种日记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涵盖全部。
不过,我很喜欢疫情期间的凡人日记,他们都是奋战者、参与者,也是见证者、记录者,他们写下的一篇篇日记,本意或许不是要记录历史,但多年之后,这些文字一定会成为最珍贵的史料,因为真实。
往往最伟大的事情离不开最平凡的人,最平凡的人记录最平凡的故事,这些故事最真实,也最珍贵、最感人。(郭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