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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相比旧体诗,不过百年的历史,是否发展到成熟阶段,还未有定数。现代诗创作手法不拘一格,形式较为自由,却无外乎依旧表现出对生命的探究,对真理的追寻。何为诗人?诗人何为?一句“诗和远方”,将诗歌与“浩渺”联系起来,从“在”的形式转向“气韵”,近乎玄妙。而当代诗人又承担着什么历史使命?如何成为一位好的当代诗人?这并无定数。但诗歌与艺术往往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5年前,诗人徐南鹏开始创立“南鹏抄诗”公众号,他每天抄写一首当代诗歌,以书法的形式表现诗歌之美。多则,人们认为是他一时兴起,是无法长久的文人雅趣,但不知不觉,徐南鹏的“南鹏抄诗”,已经持续了5年。新海南文化频道独家专访徐南鹏,他说,“真正的诗人,不在乎有多少掌声。”
5年每天抄写一首诗
在2015年,当代诗人徐南鹏开始每天用毛笔抄写一首当代诗,不知不觉,这样的习惯他已经持续了5年。5年的时间,干同一件事情,细水长流,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徐南鹏的工作性质非常忙碌,会议较多,出差也多,但从来没有落下过。他则认为,只要认为什么事情必须做,就一定会花时间去完成,抄写一首诗的时间对于他是10分钟。选择诗歌并没有大费周章,自媒体时代,网上有很多诗人的作品,大部分作者他并不相识,看了觉得好,就索性选下来,奋笔疾书了。这种感觉对于他而言,十分纯粹,诗歌的面孔仅仅面对作品,离开作者本身,抽离于人事之中,这种抄写,练笔洗心,他为自己推开了一扇静谧的时空之门。
他在网络上选择一首诗歌的时间大约需要10分钟,抄写一遍大概10分钟,而这样的选择性抄写持续了5年,大约1825天36500分钟。这只是个粗略的算法,时间的总量还在增加,而他,仍在不断修葺自身。
抄写作为诗歌的表现形式
当代诗歌的表现形式有很多,朗诵、歌曲、书法、绘画、戏剧,随着当代媒介的不断延展和拓宽,艺术的形式也在不断延伸它的边界,包括微电影、动画的表现手段,以及一些快闪诗歌活动的线下方式,这些对传播当代诗歌,提出了更多的新的可能。
徐南鹏回忆,“周亚平曾经将诗歌搬到舞台上,并在舞台上的布置上面两个颜色,一个是黑的,一个是白的,以戏剧的方式来表现诗歌。诗歌的表现方式,除了朗诵之外它可以有许多种。”
通过新的手段和方式,来更广泛的宣传推广现代诗,徐南鹏认为这是他力所能及的,而他选择的方式就是抄写,以及不断地抄写。他在服务别人的同时,也在不断完善自己。徐南鹏的定义里,人生是一个逐渐完善自我的一个过程,他与别人的不同在于,选择了以诗歌为此路径罢了。
工作与文学
5岁读书的徐南鹏,16岁就考上了大学。徐南鹏回忆,20世纪80年代,他每月的生活费是20块钱,收到的3块钱稿费在当时看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徐南鹏很开心,拿着这笔稿费请同学们吃饭。“当时我就想着与同学们分享喜悦的心情,倒是没有给家人买点什么东西。吃了一顿大餐就把我的稿费花费完了。”
徐南鹏当过英语老师,后来又到了某省人事厅就职。香港回归那年,他所在的单位自编自导一出话剧,徐南鹏在话剧中扮演一位100岁的老人,他的演出十分精彩,演播厅的观众引起了轰动,这让许多人都记住了他,这个会写作还会演戏的年轻小伙。后来人事地方志的工作有一些阻碍,拖延很久,那个在别人手中,似极其难办的差事,徐南鹏很快办妥了,工作表现突出的他,考上了福建省委组织部的公务员。
如今,徐南鹏也分外怀念当时在福建工作的经历,说到诗歌活动,“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有手机微信,交流便利。人与人之间,还是不容易联系的。那会儿,我组织了线下诗会,就是当地的一些诗人聚在一起。有这么一个文学的氛围。”
40年往昔,时光之河的一粒沙
浩渺宇宙,40年甚至连时间长河里的一粒砂砾还更微不足道。“现代性的批判,于现代性诗歌,做了现实的记录与评价,但是,是不是诗歌作者看到的真实就是所谓的真实,是不是所作出的评价是历史上客观的评价?这都说不清楚。”徐南鹏特别说道,自己选择诗歌的时候,尽量不涉及现实主义的题材的原因。因为40年甚至100年,对于人的一生可是不短的时间,但对整个人类的社会进程以及时间的长河上,无足挂齿。徐南鹏认为,如果将当代10年或者20年的诗歌审美放到一个相对大的场合里来观测,可能人们所见到的是另一种面貌,甚至在文学上得出的是另一种判断,比如当代诗人对现实类题材的抓取与描绘,这在他看来,他与作者对现实的理解,很有差距。
观感的不一致。或许这一切都是信息的不对等造成的,或是审美与价值观的不同所造成的。他与诗的作者,对现实的判断相差非常之大,诗人在处理这类题材的方式时,也很难让每个人都认同。与众人一样,徐南鹏也是读者之一,但对于现代批判式的写作,他不追求。
诗歌需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当下的文坛,是一个自由的时代。徐南鹏认为,中国诗歌是到了一个非常难得的自由的时代,他所指代的“自由”,是诗歌写作的自由,是传播媒介的多样性,打破了权威刊物发表束缚的自由。多年前,需要多方写信投稿才能发表,作品才能被世人所知,如今,自媒体的兴起,刊物的依赖性就更少。20世纪80年代,如果诗歌发表在《诗刊》《星星》诗刊上,会十分的了不起。但如今,文学的创作都去官方化了,信息传播媒介的发展,打破了文学的权威之门。
从早期的论坛、博客、微博,到现在的微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互联网无限缩短,包括文学作品的投递,也是如此。让人人都成为自己的主角。你喜欢,就可以打开阅读,无论是学院派、还是打工诗、北漂诗歌,有诗歌的舞台,就有围绕它的人群。当代的诗歌有着丰富的表现手法,以及群体的划分,但又很难以一个什么诗歌主义进行高度概括,这就是百花齐放的局面。
徐南鹏亲历了汶川地震的救助,也亲历了新冠疫情期间的防控,他写下了上百首诗歌,却十分低调,与诗人之间,保持着朴素的来往。在他的眼中,诗歌是小众的,偏安一隅,如在塔尖的语言中的黄金。他偏爱寂静中的诗人,“字句是反复斟酌得来不易的,一个诗人是什么气质,就决定了他是否能够进入诗歌,是否会写诗歌,并且心的向度决定他写什么样的诗歌。”他说,虽然一些诗评家过多强调诗歌的写作技巧,但后天的技巧是后天的。“技巧”二字,拆解开,巧妙地运用某种手段,这样讲,好的诗人一定是某种意义上的优秀的匠人。但这些都还不够。一位好的诗人,会有着得天独厚的禀赋,天才诗人往往如此,具有人们所强调的,文学的天赋与慧根。
真正的诗人,不在乎有多少掌声
当代,有些诗人写作,注定写作是易朽的。当代一些诗人追求的,并非是诗歌本身,反倒追求的是诗歌之外的东西,比如名声、物质,追求的是诗歌带来的利益最大化。徐南鹏眼里,真正热爱诗歌的人,一定是沉静的,耐得住寂寞的,他提到福建诗人杨雪帆,认为她的作品就非常好,但她的名字很少被人知道。类似杨雪帆的诗人有很多,一位真正热爱诗歌,一位真正的诗人,从骨子里热爱它,不会太在意获奖、掌声与外界的评论。
徐南鹏认为,诗人应自问诗人的追寻的是什么,“比如通过写诗歌,为了对谁献媚?换一个更好地工作?或者某些名利?这些现象从前有,现在也有,未来会没有这种现象吗?”当代诗坛,一种是写好诗歌的诗人,一种是以写诗为手段而达到某种目的写诗的人,徐南鹏不欣赏后者,认为这需要更多的人区分,维系诗坛中的清流之风。(宫池)
徐南鹏,1970年出生,福建德化人,著有诗集《城市桃花》《大地明亮》《星无界》《我看见》《大鱼》等,散文随笔集《大风吹过山巅》《沧桑正道》。创有个人公号“南鹏抄诗”。曾参加诗刊社第二十届青春诗会,曾获诗歌月刊年度诗歌奖、施学概文学奖等。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