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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玺(昆明市)
地处祖国西南边陲,与老挝、缅甸、越南3国山水相连的云南,既“鸡鸣三省”,又“一省连三国”。走近彩云之南,有一种风景令人感动。
盛夏,走进《消失的地平线》里记述的迪庆州香格里拉市,真切感受到“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景象。从阳光浓烈、狼毒花绽放的纳帕海出发,驱车挺进位于川、滇、藏交界群山之巅的东旺乡,才到奔子栏的金沙江边便寒气袭来,行至半山腰突遇冰雨降落,山间落石不时飞来。88道拐、99道弯,一山连一山,一弯又一弯。盘旋在悬崖峭壁间的羊肠小道宛如天边若隐若现的彩虹伸向远方。路的尽头,藏进云端的哨所巍然挺立,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刺骨的严寒中迎风招展,令人倍感苍凉与震撼。
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上突然雨雪交加、浓雾弥漫,采挖虫草下山的阿妈带着小卓玛,满含热泪给巡逻小分队鞠躬致谢。原来,小卓玛因突遇雨雪肆虐受到惊吓,巧遇巡逻小分队归来,及时给母女俩送上干粮和雨衣,赶在夜幕降临前护送母女俩下山。
这画面给人温暖。
傍晚,奔波一天的太阳渐渐隐退、谢幕,倦鸟归巢、牧鞭下的牦牛悠然摇响天籁般的铃声……袅袅的炊烟、静卧的村庄伴着从天而降的欢快溪流,让人顿感惬意与欢喜。
天际,一弯明月伴随着酥油茶香缓缓升起,如同梅里雪山的神来之笔,点亮了坐落在雪山怀里的山村。屋内,火炉上的酥油茶滋滋作响,村里的阿妈、阿爸、卓玛及客人围炉煮茶、欢声笑语。从“铁路通了”到“虫草价涨了”,他们越说越高兴、越聊越得劲,如一杯陈香普洱茶渗透你的每个细胞、每条血管,突然将你心灵的磁场击穿,让你遍体轻盈,给你难忘的曼妙之感。“哑咕嘟”的爽朗笑声和“噗噜、噗噜”的煮茶声打破了雪山的沉寂,如悠扬的琴声传向远方……
窗外寒气逼人,房内温暖如春。
放眼望去,在太阳的金色余晖下,镶嵌在黛色天地间的梅里雪山或如金枝玉叶,或薄如蝉翼,翩翩起舞、纵横八荒、猎猎作响,一座座雪峰磅礴巍峨、苍劲浑雄,大开大合、大彻大悟,仿佛一次涅槃重生。夜燃尽,天渐亮,连绵群山此刻又峰回路转,仿佛重整行装再出发。
东旺,东旺,东方兴旺。守望东旺就是守望一个东方文明古国的日出日落、人来人往。神奇美丽的香格里拉市如一朵盛开的雪莲张开双臂迎接远方客人,从越南、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等国汇聚而来的游客使这里如天上的街市,与蓝天白云融为一幅《千里江山图》。
走进东旺,站在群山之巅观涛听潮,太阳浓烈、空气稀薄、山风强劲刺冷,心中却顿然释怀。每块石头都包容万象、壁立千仞、云蒸霞蔚,每根小草都枯荣自替、心照不宣、大道无言,每棵青松都参透万物,不畏惊雷、叩问天机、浮动暗香。
置身仙境,却是尘心。身临此地,有一种力量在翻腾,有一种情愫被唤醒。在这里,你能看到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历经千转百回后,千里奔袭、万里突围,再次奔流峡谷,穿越险滩,实现“三江并流而不交汇”“乱云飞渡仍从容”的传奇,似昆仑崩绝壁,像台风扫寰宇。
“江南千条水,云贵万重山。500年后,云贵赛江南。”站在雄奇伟岸的万里长江第一湾——玉龙县石鼓镇,看浊浪排空、波涛翻滚的磅礴江面,不禁思绪万千。不信,你听,它内心仍涌动着当年那支红色队伍回旋乌蒙、巧渡金沙的势能与激情;你看,脚下那一条条散发着古铜之香的茶马古道,与横空出世的“丽香铁路”交相辉映、渐入佳境……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曾经“藏在深闺人未识”、有8000里漫长边境线的云岭大地,如今,随着中老铁路、澜湄蓉欧快线、沪滇·澜湄线、粤港澳大湾区等“交通大动脉”的建成,并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互联互通,建设成为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步伐更快了。恰如英国学者所言:“这是前无古人的伟大创举,也是改变世界的伟大创造。”
天地有心、日月有情、江山多娇。守望相助、循大道至千里,这是历史的巧合,也是人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