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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飘》,爱伦也是伟大的女性角色

来源:光明网2025-08-15 13:48

  作者:孙安琪

  《飘》以美国南北战争和重建时期为背景,细腻地刻画了当时社会各阶层人物的生活状态与命运变迁。在小说开篇第三章中,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特意对思嘉的母亲爱伦·奥哈拉的生平经历进行了详细描写。爱伦的形象不仅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更蕴含着深刻的社会文化内涵,对书中女主角也是她的女儿思嘉的性格形成和人生走向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家族背景与权威象征

  爱伦的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曾是拿破仑麾下的士兵,出身于“海滨各州最富有最荣耀人家。”家族这样的传承,能够推测出爱伦自幼深受法国文化与贵族传统熏陶,兼具法国人的浪漫优雅与家族荣耀意识。她将家族的荣誉与尊严视为生命中极为重要的部分,这种观念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体现在她的言行举止和待人接物上,赋予她一种庄重而高雅的气质,在塔拉农场及周边社会环境中都显得格外突出,让人难以忘怀。

  首先,爱伦极为重视在社交场合中的形象。她会让仆从花费两个小时精心打扮自己,从服饰搭配到发型妆容,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思嘉从没见过母亲庄重安详的神态有被打扰的时候,她个人的衣着也总是那么整整齐齐,无论白天黑夜都一样”。思嘉也被母亲爱伦的行为举止所影响,不管是在参加聚餐时,还是在后续情节中求助瑞德船长时,思嘉都不忘记穿着打扮的精致。于爱伦而言,衣物穿着既能展现出对生活的热爱之情,希望通过美好的外在形象来展现自己的精神风貌,享受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同时又体现了她对自己身份地位的严格维护。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女性的社会地位与家庭背景、个人形象息息相关,爱伦深知这一点,因此她通过精心打造自己的社交形象,来彰显塔拉农场女主人的身份,赢得社会的尊重与认可,维护家族在社会中的声誉和地位,为家庭在社交圈中营造良好的形象与口碑,也为子女们在社会中立足创造有利的外部环境。然而,这也体现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一种压迫。

  无时无刻都需要在意自己的穿着,爱伦的思想甚至影响到了思嘉的奶妈。奶妈希望思嘉的腰能够越勒越细,思嘉习惯后,当生产完第一个孩子韦德后腰无法变回少女时的纤细时,开始懊恼与悔恨。这何尝不是思想产生的毒瘤?

  其次,在看似农场主是杰拉尔德这位男主人,但是在塔拉农场,爱伦的话语拥有绝对权威。“这是一种即使命令仆人或斥责儿女时也从不提高的声音,但也是在塔拉农场人人都随时服从的声音,而她丈夫的大喊大叫在那里却经常被悄悄地忽略了。”杰拉尔德性格张扬,习惯大喊大叫,但相较于爱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的举动显得微不足道。这种权威并非仅仅源于婚姻关系或家庭地位,更是来自爱伦自身强大的内心世界和坚韧的意志品质。哪怕面对三个儿子相继离世的沉重打击,爱伦也从未在思嘉面前崩溃过,始终沉着冷静地应对各种困难局面,维持着家庭的秩序与稳定,为女儿们撑起了一片精神的天空,成为家庭的中流砥柱,也给女儿们树立了坚强不屈的榜样形象,让他们懂得在困境中要保持镇定与理智,努力克服困难,维护家庭的尊严与和谐。

  无私奉献与爱的化身

  “爱伦·奥哈拉却不一样,思嘉把她看作一种有别于人类中其他人的神圣人物。当思嘉还是个小孩时,她就把母亲和圣母马利亚混淆在一起了,如今她虽已长大成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改变这种看法。对她来说,爱伦代表着只有上帝或一位母亲才能给予的那种安全可靠的保证。她认为她的母亲是正义、真理、慈爱和睿智的化身,是个伟大的女性。”爱伦在思嘉心中有着如同圣母玛利亚般的崇高地位,她是正义、真理、慈爱和睿智的化身。当黑人保姆对那些下流白人请求爱伦帮忙表示痛骂和不满时,爱伦却不顾及自身安危与疲惫,穿戴整齐前去帮忙。在南方最困难时期,联盟不断索取塔拉农场的物资,农场物资被掠夺一空,爱伦不仅要忙于应对自家的诸多事务,还要照顾他人托付的孩子。她无私地付出自己的精力与爱心,不计较个人得失,将自己的善良与慈爱奉献给身边需要帮助的人,无论是邻居还是陌生人,她都尽力伸出援手,展现出一种博大的母性光辉和人性之美,成为塔拉农场乃至整个南方社会温暖而坚定的精神力量象征,也深深影响着思嘉对善良与爱的理解与认知,尽管思嘉性格中有自私任性的一面,但爱伦的这份无私大爱也在潜移默化中触动着她内心深处的善良之处,为她日后的成长与转变埋下了一丝伏笔。

  当媚兰临近生产,北方佬的攻击又接踵而至,思嘉虽表面懊悔留在此地照顾媚兰,认为自己应回家探望重病的母亲,却在不经意间为媚兰及未出世的孩子祈祷。这份爱心,无疑是继承自母亲爱伦。“于是她赶快祈祷,求上帝保佑媚兰不死,并且又热切地胡扯起来,连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然而,在众多压力与事务的负荷下,爱伦最终因被传染疾病而病倒离世,她的离世对思嘉而言,就如同心中的航向标坍塌了一般,使思嘉失去了精神上的重要支撑与指引,思嘉不得不在瞬间面临成长与自我认知的重大转折,独自去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这也凸显了爱伦在思嘉成长历程中的关键性作用与深远影响。

  夫妻关系

  爱伦与杰拉尔德的夫妻关系构成了一种独特而复杂的情感纽带,既存在着因年龄、性格、家族背景等因素带来的差异与矛盾,又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相互磨合、相互扶持,形成了一种相对稳定的家庭生态平衡。爱伦的庄重优雅、坚韧无私为家庭营造了温馨、和谐且充满爱与尊严的氛围,而杰拉尔德的顽强坚毅、豪爽直率则为家庭注入了活力与勇气,他们在家庭事务的处理上各有侧重、相互配合,共同肩负起塔拉农场的经营与子女的抚养教育之责。尽管在一些方面存在地位差异和观念冲突,但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对方和这个家庭,努力为子女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使得塔拉农场成为思嘉等子女心中温暖的港湾和坚强的后盾,在面对外部战争与社会动荡的冲击时,这份家庭的凝聚力和情感支撑显得尤为珍贵,也深刻影响着思嘉等子女的性格塑造与人生选择,为整个故事的发展奠定了重要的人物关系基础和情感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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